红衣妖娆的女子又笑了起来“哎呀,我家尊上一人对付他们三个,要不是刚刚不小心被溅到了阎王寻命身上的毒,正好控制了他的内力,你们未必能赢得了他”
美人的眼角低垂,声线变得有些悲伤“尊上,你先前把人家丢进那么可怕的无底洞,害得人家脸都花了你怎么忍心人家可是花了很久时间,才找到这么一副合适的面皮。”她眼波流转,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你放心,虽然你没良心,但我不怪你。”
笛潇潇看见也听见了一切,她以为那绝色美人与笛飞声曾生过情愫,她还来不及黯然神伤,却见那女子手起刀落,狠狠挑断了笛飞声的手筋,明明下手如此狠辣,却像完全不知情的少女般“惊吓”“哎呀,手筋断了呀尊上,这可怎么办既然这样那我只好”
笛潇潇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那蛇蝎美人十足可怕,说着最柔软的话,做着最狠的事,她挥刀起落,竟将笛飞声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
笛飞声无力地跪倒在地,口齿迸血,沙哑着声音说道“角丽谯,你不杀我,定会后悔。”
红衣女子笑得灿烂若朝霞“我,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她看笛飞声的眼神,分明充满着痴迷,狂热的痴迷,明明爱这个男人,却又为何忍心如此伤害他
笛潇潇想不通这一点。
她知道当务之急最该关心的是笛飞声的安危,但她却对笛飞声与那美人的往事充满探求欲。
她咬了咬手指,强逼自己冷静。
又听那红衣美人说“你放心,单孤刀他嚣张不了几时,他想借你的手压制我,我却不像你这么傻,外人,永远都是外人单孤刀妄想称霸天下,且让他折腾去,等他最得意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单孤刀。
笛潇潇数着手指头,她又记住了一个名字。
笛潇潇的运气不错,她正在复盘刚才发生的事,筹算着怎么才能把笛飞声从红衣女子的手里救出来,才不过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等来了两个来寻笛飞声的年轻人。
那两个年轻人一白衫红襟,一紫衣翩翩,两人皆气度不凡。他们四下查视,分析一番,让躲在不远处的笛潇潇能确定他们是笛飞声的朋友,来寻他的下落。
笛潇潇便走了出来,向二人道“笛飞声被他们抓走了他受了很重的伤。”
她声音纤弱无力,再加上心中担忧,语气更是绵软如飘在春风里的柳絮。
“姑娘是”李莲花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问。
“笛潇潇,”她回头看了一眼笛家堡“堡主的女儿。”
“哦”李莲花若有所思“笛飞声的青梅竹马。姑娘方才说,笛飞声被人抓走了还受了很重的伤姑娘可知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能耐”
笛潇潇将方才记下的名字一一说出,又将事发经过大致讲了一遍。李莲花食指与拇指相捏微动,若有所思“笛姑娘,你日后若碰到那个角丽谯,切记,一定要避着她走。”
“那可是个疯子”方多病插嘴“碰上她,就连笛飞声都要豁上几两肉”
在角丽谯心里,初见时的笛飞声是她一生追寻的梦。从他无意间救了她开始,她角丽谯便想以身相许,可惜啊,尽管整个武林都为她折腰,却只有笛飞声,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空有美色,最引以为傲的美色,笛飞声却最不屑一顾。
想到这些,角丽谯便恨得牙痒。
她又去看笛飞声了,如今他手筋脚筋尽断,只能陪在她身边,她很满意啊,如若不然,她的尊上又岂是能拘于一室、任她摆弄的
笛飞声苍白孱弱,这样的尊上,角丽谯从来没有见过。
她挑起他的下巴,眼中的阴狠尽头是绵延无尽的温柔“尊上啊,我如此仰慕你,你的眼中为什么没有阿谯阿谯只想陪着你、陪着你”她靠近,伸手将笛飞声的头轻轻贴近自己的胸膛。
笛飞声心头一颤,他当然不是怕角丽谯,事实上,笛飞声不会怕任何人。
但是他此刻已经有了软肋,他想起了一个人。
笛潇潇。
如果角丽谯知道笛潇潇的存在,会怎么对付她呢
对于笛飞声来说无比陌生的那种叫做恐惧的情愫在心头蔓延,撑满肺腑。
虽则救笛飞声出来是火烧眉毛的急事,但那个名叫李莲花的青年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听他与那个名唤方多病的少年交谈,言语中多露“皇宫”、“社稷”诸字,笛潇潇便知在他们身上,压着更大的责任。
所以当李莲花告诉她且等一等,他办完手头的事就去找笛飞声时,她心中虽急也还是答应了。
李莲花将她带到一座可以行马驾车的二层小楼旁,指了指楼顶“捡了笛飞声的沉船烂木造的,我的家。你在这儿住上几日,我忙完要事就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寻笛飞声。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角丽谯不会让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