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怎么回事, 不知道什么叫伴郎,什么叫排场吗”
白志诚挤进房间,看到托盘里有喜饼喜糖, 挑了两块奶糖,“二花, 大白兔, 快来吃。”
“二花,这还有酒心巧克力, 自己拿。”
白露珠话音刚落,白志诚就连忙道“奶糖好吃, 酒心巧克力跟烂泥土的味道没什么两样, 千万别吃。”
“胡说八道。”葛嫦慧伸手抓了几颗放到二花手里,“别听志诚胡说, 他肯定是想都留给自己吃, 小时候就这样,你多吃点,甜得很。”
“我才没有”白志诚觉得被冤枉了,“不信你吃,看是不是烂泥土的味道”
贺祺深突然走进房间, 关上房门。
“关门干什么”
“没什么,我理下衣服。”
白露珠看着他整齐的衣服, 正疑惑哪里要理,外面就传来咣咣砸门的声音
“四姐夫你是不是心虚了巧克力明明是甜的你当时给我那颗怎么是烂泥土味道”
贺祺深将门栓插上,转过头来,眼里深情款款,“露珠,你真好看。”
“四姐夫你躲什么你出来啊”
“关门做什么”白露珠理了理头发, 走到门前面,却被男人拦住,“干嘛”
贺祺深正想将媳妇拥进怀里,白志诚突然趴在玻璃窗户上,咣咣砸着
“四姐夫当时给我的巧克力怎么回事你躲起来是不是代表心虚了”
“你喊什么喊”白露珠没好气道“显摆你声音大吗”
“你就护短吧。”白志诚顿时不敢再喊,觉得嘴里还有泥巴味,连连呸了两下。
被媳妇护着的感觉非同一般的好,贺祺深扁了扁嘴,“他呸我。”
白志诚听到后瞬间瞪大双眼“我什么时候呸”
“有完没完”白露珠走到窗口,“里里外外就听见你一条声,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
白志诚眼睛瞪得更大“我没”
“啪”
白露珠直接将窗户关上,堵住他后面的话。
白志诚懵逼中透露着一丝委屈,隔着窗户看到四姐夫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顿时气炸了,又不敢再喊再叫,头一抹憋屈离开了。
贺祺深屁颠屁颠跟在白露珠后面“媳妇,你真好。”
“你关门干什么,打开啊。”白露珠刚拿出鞋子,手一顿,才发现被两人这么一闹,遗忘了什么,“刚才是不是说外面来了六辆车子,还有摄影机,大哥回来了”
“回来了。”贺祺深打开门栓,“昨天晚上回来,我本来就准备了两辆车,一辆是所长的,一辆是爸单位的,谁知道昨天晚上姐夫把单位车开来了,大哥也突然回来。”
“大哥把单位的车子和他平时出去开东西的车子都开过来了,还硬要跟过来接亲。”
“那大哥人在哪你把他们都丢在外面了”
“没有,是车子被人堵住了,开不进来,他们都在车子里。”贺祺深觉得媳妇脸色不对,连忙又道“我刚才关门的时候,爸已经去招待了,再说都是自己人,又不是没有来过,等一下他们停好车子,自己会进来的。”
白露珠无话可说,伸手把门全部打开,“快出去吧,别让亲戚都待在外面。”
“又没抱到。”贺祺深小声嘀咕,“我都想你想了一晚上了。”
白露珠脚步一顿,抬头似笑非笑“你晚上都想我什么了”
贺祺深耳朵瞬间爆红,“我我我就是想想想你啊,想你你你这个人还能想什么。”
“结结巴巴,一副心虚的样子。”白露珠真的来了兴趣,“说,你都想我什么了或者你都干了什么了”
“没没没没没”贺祺深耳朵已经红得滴血“没干什么我又不会干什么我一个人能干什么”
“你好像”白露珠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好像懂得更多了一些,“一个人干不了什么,两个人又能干些什么”
“一个人怎么亲嘴,一个人怎么拥抱,都得两个人才能干”
看着他整张脸涨红理直气壮的样子,白露珠切了一声,“懒得跟你绕口令,赶紧端上托盘走,别把来客都晾在外面。”
“噢。”贺祺深默默松了口气,想到昨天晚上大哥带回来的书,浑身热劲又来了,连忙深呼吸一口气,端起媳妇的保温壶先喝了一口水,“呸呸呸烫死我了”
“怎么了”白露珠听到声音又走回来,看到他嘴巴烫得通红,“让你端托盘,你在干什么”
“我渴,想喝一口水,结果你这个杯子里面是滚烫的热水。”
贺祺深嘴里不断发着嘶哈,“天都热了,怎么还喝这么烫的水”
“我一直喝热水。”白露珠走到客厅给他倒了一杯冷水,“给。”
贺祺深刚伸手接过来,外面就传来白越明的呼喊声
“你们俩怎么还不出来人家都等着看新娘子露珠出来啊”
“来了”
白露珠应了一声往外走,贺祺深胡乱喝了两口冷水,连忙端着喜糖跟上。
“新娘子出来啦,哇太好看了吧”
“新娘子就是白大师,上过报纸的白大师,原来本人这么好看”
“这个头发弄得也太好看了,比理发店里面烫的洋气多了”
“要么人家能上报纸,人家可是白大师”
“主要还得长得好,我就没有见过比白大师还要好看的姑娘,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
“新郎也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两个人太登对了”
“白大师的眼光真好两个人站在一起真养眼看了他们再看别人就觉得老天爷真不公平”
葛嫦慧领着一包在供销社买的糖,递给女儿女婿,“快点,你们两个去门房顶上,往下撒喜糖,撒完得让人赶紧走,不能再围在这里堵路了。”
“门房顶上”白露珠抬头看了一眼。
上面楼板上铺了水泥,盖了矮围墙,可以站三四个人,小时候倒是经常上去玩,长大就没上去过了,没想到结婚当天倒要往上面爬一趟。
顺着梯子爬上去,两人颜值往那一站,格外般配显眼,很多离得远的人,才刚看到新郎新娘长什么样,顿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大家注意安全,不要踩伤别人。”白露珠说完就往远处撒了一把喜糖,一群人还没来得及赞叹,顿时又挤到人群当中开始撒喜糖。
“往这边撒一点,我们这边远,根本挤不进去”
“新娘子往这片撒,祝你们新婚快乐”
“新郎往这边撒,多撒点奶糖”
“这一家人真大方,水果糖就算了一分钱还能买两个,里面居然还有奶糖,大气”
“没白来哈哈哈哈哈,我抢到了两颗奶糖白大师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新郎新娘新婚快乐,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我抢到了我走了,结婚大喜啊”
一袋又一袋的喜糖足足撒了十多分钟,再加上底下亲戚都在劝,不要挤在这里影响别人走路,等一下车子也没法出去,耽误时间。
看完新娘子,拿到喜糖,沾到喜气的人没有多留,纷纷散去。
两人刚爬着楼梯落地,贺祺深便道“结婚真好玩”
白露珠浅浅一笑“那要不要再结一次”
“去哪结”贺祺深刚弄完就发现是陷阱,连忙摇头如拨浪鼓,“一次就行,一次就好,还有很多其他好玩的东西。”
“露珠,好久不见。”
白露珠转头,看到一个跟贺祺深长得一点都不像的男人。
身高快到一米九,固有印象里是留着一头到脖子的长发,也不是故意留,身为全球地理杂志中国版的主摄影师,平时就是跑到世界各个地方探索,拍摄濒临物种,经常待在毫无人烟的地方,每次回来都是留着一头长发。
今天明显是理过发了,不是贺祺深这种相对深邃正气的长相,一双眼睛笑起来很是多情,给人第一印象是,肯定很受姑娘欢迎。
也确实如此。
上辈子为了他跑来家里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基本上都是一见倾心,但没一个人拴得住他的心,全被贺祺润用自己的一套特有方法,安慰到改嫁他人去了。
“大哥,没想到你能赶回来。”这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上辈子贺祺润不着家三年,直到她都怀孕了才回来。
贺祺润习惯性抓头发,结果只抓到了侧边板寸,笑道“可能是大自然为了祝贺你们新婚,让我提前拍到了一组值得保护研究的濒临动物,才能正好赶上。”
话音落下,邬逸从一辆轿车后面探头喊道“怎么都站着聊天,赶紧把车里的礼都拿下来啊”
两兄弟连忙上前,白志诚也从旁边窜出来,“我来帮忙拿”
同样是一只公鸡一只母鸡,还有两条大鲤鱼,是江铜市结婚的习俗,接新娘子时绝对不能少了这两样,其他东西都是看男方家里条件,自己配。
两罐牛奶粉,两罐麦乳精,两袋喜糖,两袋米两袋面拎下来的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礼品。
男方家带来的都在往下拿,拿完之后,开始把女方家的陪嫁往上送,大部分嫁妆都已经送走了,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品。
再说九月之前,白露珠大多时间是在香阳住,衣服鞋子还得放在这边。
没过一会,外婆一家来了,两个舅舅舅妈准备了棉花被,白志诚见了惊叫一声“重复了我特地花大价钱找人做了十斤棉花被”
“十斤”白露珠无语,真棉花又不是丝绵,“你想闷死我们,还是压死我们”
“哪有那么重。”葛嫦慧笑道“被子不嫌多,重了也没事,有了十斤被子,再冷的天都不怕了。”
白志诚连忙点头,“对,我还是特地预支的工资,加上被面被里子,花了大半个月工资,已经送到复兴大街你们自己的房子里了,姐夫说省得来回搬。”
“谢谢。”白露珠说完,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堂弟媳妇,“谢谢二花。”
闫二花摆摆手,“四姐,应该的。”
话音落下,于锦康和其父母一起出现在巷子口,“四妹,没迟到吧”
“没有。”白露珠笑着叫了长辈,又给贺祺深介绍。
“四妹,这是我妈特地去市供销社买的新款床单被套,给你当新婚礼物。”
“这太客气了,谢谢叔叔阿姨。”
白露珠确实很意外,就连白越光两口子都惊了一下,更别说白越明两口子了。
正常亲戚送个床单就已经很大气了,没想到于锦康一家不止送了床单,还送了被面,纵然床上用品,布票打折,那也得用尺布票才能买到。